豆二

 我明天能见到开花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，短更一章——————

 

Chapter.02

 

诺灵顿起身走到威尔面前，他比威尔高上一些，下颌微抬气势逼人。

 

“如果我曾预见自己如今的下场，我是绝不会把你救上无畏号的，特纳先生。” 

 

威尔并不辩驳，只道：“您完全有理由那么做。”

 

“当你戴着那枚不祥的阿兹特克金币从船骸里逃出来，成为唯一的幸存者时，我就该想到你身上流着低劣的海盗之血。” 

 

威尔被说到痛处，眼神一黯。他的薄唇抿紧，双颊略微凹陷了下去，显得颧骨愈发突出。

 

“是什么蒙蔽了我的双眼？是你的苍白瘦小，还是你编造的可怜身世，又或者是斯旺小姐泛滥的善心？”诺灵顿继续试图激怒威尔。他用最严苛的目光省视面前这兼具少年人青涩与男性成熟的年轻人，一时很难把他和九年前的男孩联系在一起。

 

在等待威尔恼怒的间隙，诺灵顿又灌了一口朗姆，而后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。威尔欠身想扶住他，可双手刚刚抬起就被狠狠拍开。

 

“准将，您不该喝了。”威尔担忧地望着他。

 

诺灵顿傲慢地抬起一边嘴角，逆境还不足以将他的矜贵消磨殆尽：“不要再让我提醒你了，威尔·特纳，我早已不再是什么准将，这你理应比谁都清楚。”

 

“对，是我的过错。”威尔坦然到不可思议，轻易就将折磨了他几个月的忏悔说了出口，“您用八年的时间换来了晋升，而我却使您在不到一年间失去了一切。”

 

一年前在皇家港的查尔斯堡，有一场专为杰克·斯派洛准备的盛大绞刑。那时诺灵顿准将负手站在看台上，意气风发，静静等待多年夙愿达成的那一刻——而他威尔·特纳却是为了救杰克一命而来。

 

他站在了准将的对立面，他不比准将来得高尚，却更为残忍。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筹码？共同患难后的伊丽莎白维护了他与杰克，倾慕着伊丽莎白的准将被迫妥协。

 

他所谓的义举报答了他和伊丽莎白欠杰克的人情，而准将不多时从皇家港再度出发，去追逐那又一次从他的绞刑架上逃脱的海盗。

 

这场长达六个月的追逐最终在黎波里画下了句点。准将不愿错过杰克的踪迹，在黎波里闯进了一场飓风。这场飓风凶猛无比，不仅摧毁了无畏号，还夺走了除准将外所有船员的性命。失魂落魄的准将无法再肩负他的军衔，于皇家港辞去了所有职务，从那以后下落不明。

 

威尔得知这个消息后几乎找遍了整个加勒比海，一次又一次无功而返，直到东印度公司的董事，卡特勒·贝克特勋爵，带着四张轻飘飘的逮捕令抵达皇家港。

 

 “真是出人意料地坦诚啊……”诺灵顿感叹道，“那么告诉我，害死一船无辜的船员，作为仅有的幸存者苟活下来的滋味怎么样？”

 

“我不知道。”威尔摇了摇头。在遭遇巴博萨一行被诅咒的黑珍珠船员之前，他一直以为九年前的商船失事只是一起意外。时间的久远使他侥幸免受心灵的挞伐，更何况除了与生俱来的原罪之外，他也算得上是受害者。

 

“是啊，你怎么可能知道，眼睁睁地看着忠心追随自己多年的下属、朋友一个个葬身海底的滋味。”诺灵顿自嘲地笑了起来，他的笑声越扬越高，高大的身躯随之耸动着，最后竟高呼了几声，四周的人还以为他碰上了什么乐事，也跟着大喊大叫起来。

 

威尔在震耳欲聋的喧哗中变得强硬，他架起诺灵顿的身子，将其拖回了角落，摁坐在凳子上，大声道：“我发誓，我一定会把您失去的都还给您！”

 

“怎么还给我？”诺灵顿猛地扯住威尔的手腕，顺势将他带坐到了自己身侧，与他分享一条木凳。

 

一时之间，他们从方才的剑拔弩张变得状似亲密无间。

 

“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，但——”

 

威尔还未说完，诺灵顿就胡乱挥了挥手示意他打住，显然这个醉鬼根本不在意他说的话。

 

“威尔·特纳被救上无畏号以后发生了什么？”诺灵顿将自己喝剩的朗姆塞进威尔怀里，伸长手臂从邻桌顺了一瓶还未开封的，一口咬掉橡木塞，畅快地灌了几口，“他怎么会留在皇家港？他怎么会结识那个该死的杰克·斯派洛？天呐，我什么都想不起来！”

 

“您喝得太多了！”威尔试图夺下诺灵顿手中的酒瓶，后者往后一闪躲，他扑了个空，同时一条有力的胳膊锁住了他的肩颈，不由分说地扭转了他的上半身。

 

威尔被诺灵顿从背后禁锢在怀里，后者身上浓郁的酒气包围着他，温热的鼻息洒在他的耳后，有着灼人的温度。他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挣脱，这一迟疑就使得诺灵顿得空掰开了他的嘴，紧接着身后的人高举酒瓶，毫不吝啬地往他嘴里倾倒那甘醇的朗姆。

 

“你太拘谨了，我的朋友！你身上没有朗姆酒的味道，这会妨碍我们的友谊。”诺灵顿大笑着，丝毫没有要结束玩乐的意思。

 

每当他见怀里的人嘴里装满了那透明的液体，就会竖起瓶颈等待片刻，逼得年轻人咽下满口的酒水后，再周而复始。

 

威尔被呛到了好多次，但他却克制着自己不敢太过激烈地咳嗽。

 

一瓶酒很快就见底了，诺灵顿心满意足地放开了他的“朋友”，愉快地笑道：“这下子我们就没有区别了，放下你的矜持让我们好好回忆吧！”

 

威尔脸上满是未干的酒液，他大口喘息着试图平复下来，并沮丧地意识到他没法对一个醉鬼生气，或者他根本没有一点想反抗这个男人的意思。

 

诺灵顿又不知从哪儿拿到了两瓶朗姆，这次威尔不再拒绝主动接过其中一瓶，他不去看诺灵顿，低头思索着什么，长久地静默。

 

那段发生在不久之前还崭新的记忆，实在让他不知该如何启齿。

 

诺灵顿大方揽过他瘦削的肩膀，不耐烦地用指节磕着桌面，催促道：“我们还在等什么呢？”

【待续】

之后估计是好多章的第一部回忆杀。